觀閱事項

BG正常向,個人估算是無糖。=v=

邏輯被丟可燃回收去了,已經燒成渣都不剩的灰。

建議先看過動漫正劇再觀看文章,或看過人物介紹後在閱覽文章,若有觀閱問題與障礙,一概不負任何不可挽回的責任。

想像力不符科學,論說哲理不可深究。

人物絕對盡最大的心力去完整詮釋,若有崩壞情況,敬請體諒並理解。


 目標XX

 

  雲……與霧……誰──才是我的……憑依?

 

 

 

目標00

 

  那場車禍,她失去了右眼和內臟。

  刺鼻的消毒水味、刺眼的病房燈光、刺耳的儀器聲音。

  全身的傷也如針般刺著自己。

  既麻,又痛。

  起伏微弱的曲線將趨於水平,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掀起一波波的漣漪,慢慢消散平靜。

  外頭,是她的父母因她而爭執的吵鬧聲。

  沒有人需要她。

  父母不在乎她。

  世界不在意她。

  她閉上了眼。

  黑暗籠罩了自己。

 

  隨後────

 

 

  光明。

  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一處綠地的大樹旁,坐起身,她不安地環視周遭,心中衍生一串串的疑惑。踏上草地,她左手靠在自己的胸口,眼神迷茫。

  這裡……是什麼地方?

  「哼呵呵……」一道男子的輕笑聲從看不清的前方傳來,「沒想到散個步居然能遇到意外的客人。」

  她望向那名男子的身影。

  「你……是……誰?」她問。此時的男子,也清楚的映入她的眼中。

  純白的襯衣、藍紫的頭髮、還有一雙……左藍右紅的異色瞳。

  「我是──」男子笑著看著她,回答:「需要妳的人。」

  她瞪大眼。

  需要她……的人?

  有人……需要她?

 

  「凪──」

  男子呼喚她。

  她找尋著只留下聲音的男子,在原地不斷地找尋。

  「凪──」

  「凪──」

  「凪──」

  男子的聲音似霧,縈繞著她,卻難以捉摸。

  「凪──」

  「凪──」

  「──我在這裡。」

  聲音沒了轉動,又回到了她的面前。

  男子,也同樣回到了她的面前。

  「凪──」

  男子再次呼喚她。

  然後,帶著懇求的聲音,朝她伸出了白皙的手。

 

  「妳願意,跟隨我嗎?」

 

  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

她望向男子,這次,她在男子的紅色右眼裡,清楚的看見了一個數字──「六」

  她緩緩把靠在胸口的手,放在男子伸出的手中。

  男子微笑,牽起。

  下秒,世界啟動了。

  她的命運,也因男子,大大改變。

 

 

 

目標01

 

  廢墟裡的大樓。

  凪──不,應該說庫洛姆──此時正站在碎石破瓦的樓層,望著分不清前後左右的方向。

  骸大人──

  她在心底呼喚著。

  呼喚著那位需要她的男子。

  骸大人──

  你在哪裡──

  骸大人──

  骸──大人────

 

  骸消失了。

  在米爾菲歐雷家族的主要基地哩,骸被其家族首領──白蘭識破身分。全力奮戰的結果,傳來骸的消息是──

  生死不明。

  復仇者監獄的死亡名單上沒有骸的名字。

  骸的存在卻彷彿人間蒸發般──

 

  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其實在草壁哲矢查到骸的名字並不在復仇者監獄的死亡名單前,眾人一度不相信那個曾讓他們吃力對決的男人死在敵人的首領手中。但庫洛姆再次失去幻覺內臟的當下,不願相信的想法也瞬間如同她凹陷的肚皮,跌落震驚的深淵。

 

  ──骸是真的死了吧。

 

  當下,大家如此想著。

  只除了那位有雙灰藍色鳳眼的男人──

 

  「庫洛姆!庫洛姆!」焦急的聲音,從一位長相稚氣的男子口中發出。

  庫洛姆睜開視線模糊的深紫色眼睛,看著出聲的男子,「老大……」

  她虛弱的喘著氣,全身的器官就像停止了運作,彭哥列家族基地裡優良的醫療設備,也對此束手無策。

 

  骸與她,

  她與骸,

  可謂一體兩人。

  骸需要她的身體,

  而她需要骸的幻覺內臟。

  但是現在,她的身體宛如被利爪撕裂般,疼痛的難以呼吸。

  幻覺的內臟,隨著骸遭受的攻擊,好似被扭轉成結。

  愈來愈緊……愈來愈擠……

 

  骸大人────!

 

  「啪」。

  破裂的幻覺內臟,和碎裂的銀色三叉戟飛散消逝。

  「撲通」!

  心臟猛然一跳,像從高空率落至地。

  她彷彿回到了那年的場景。

  一模一樣。

  「庫洛姆!」

  「喂!庫洛姆!」

  「庫洛姆!庫洛姆!咦!雲、雲雀學長?!」

  「讓開。」

  「雲雀學長!」

  一陣的吵雜,還有一個迫使她對望的名字。

  她艱難地轉過頭。

  灰藍色的鳳眼正死死盯著她。

  是骸大人說過的那個人……

  她開口欲說話,才發覺自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他朝她伸出手,看似粗魯實則溫柔的托起她的後腦勺。

 

  「妳……可不能死喔。」

 

  他如此說。用他那如冰薄的雙唇,如此說。

  然後他趕走了在她房裡的老大他們。

  然後牽起她那隻帶著彭哥列戒指的手,指引著她。

 

  「妳、可不能死喔。」

  他重複說。

 

  靛色的火焰,隨他的話語點燃於戒指之上。

  她憑自己的力量,讓自己保住了性命。

  最後,

  他離開了。

  他的話語和瞳眸,卻深深地惦記在她的心底──

  無可取代。

 

 

 

目標02

 

  對庫洛姆來說,骸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憧憬深愛的人。

  並非是愛慕,而是更簡單的,如同部下保護首領的愛戴。

  ──就像老大身邊的守護者。

  對庫洛姆來說,那個常和骸大人打鬥的人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她與他的交集,短暫且鮮少。見面的原因,多半是骸憑藉她的身體現身,一段時間骸的幻覺消失後,帶著不甘和意猶未盡的矛盾神情注視她,沒多久便甩頭離去。

  總是這樣。

  因為骸大人出現而出現,因為骸大人離開而離開。

  她就像搭起兩人交接的橋樑。

  但她不抱怨。

  有人需要她──就很滿足很滿足了……

 

  浮雲究竟為什麼會和霧有所交集呢?

  有雲的時候不一定有霧,有霧的時候同樣不一定有雲。

  只是雲霧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展現了不一樣的世界。

 

  骸大人並不常說自己和那個人的事。

  她知道的,僅僅唯一一件──那就是骸大人對那個人有著很大的興趣。

  ──那種帶著期待和期望的興趣。

  「雲雀恭彌,有他在,乏味的日子總是增添了幾分樂趣。」

  骸大人輕笑,他的聲音中,參雜些許的愉悅。

  「哼,下次一定要咬殺你。」

  那個人淺笑,他的聲音中,參雜些許與骸大人相同的愉悅,以及淡淡的嗜血。

  武器磨擦的聲響。

  疾風碰撞的聲響。

  滲透進她的身心。

  或許很多人都沒發覺吧?亦或說是不敢發覺。

  其實──骸大人與那個人──他們兩個人──很像很像……

  享受戰鬥的刺激。

  享受較勁的快感。

  享受瀕死的極限。

  攻擊、防禦、閃避、反擊。

  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用身體反射性的動作、用經驗記憶下的思考,去打敗自己認定的對手、自己認定的強者、還有玩弄自己於掌心的礙眼之人。

  要說永不厭煩和生物打鬥的人,應該非他們莫屬吧。

  不厭煩、不疲倦、不嫌少、不管誰。

  就算是非生物的機械或靈體──

 

  來者不拒。

 

 

 

目標03

 

  D•斯佩德的來臨,是骸與雲雀頭次破例的合作。

  當時的骸正處於將被釋放的倒數,也因為這個節骨眼,他想起那個曾在精神世界與他相遇的女孩──

  那個跟隨他的女孩。

  「庫洛姆,庫洛姆。」他突然地呼喚她的名字。

  「庫洛姆……庫洛姆──」

  沒有回應。

  他的聲音,像是被一道厚實的牆隔閡,傳不進她的心中。

  「庫洛姆──庫洛姆──」

  「庫洛姆──庫洛姆──」

  「庫洛姆────」

  依舊沒有回應。

  骸的心裡彷彿有塊石頭沉甸甸地壓著。

  庫洛姆的存在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已比他高許多的幻術,將庫洛姆的存在隱藏了起來。

 

  ──甚是封鎖了她的內心。

 

  是誰──

  他握緊拳頭。水中的鎖鏈喀喀作響。

  距離他出獄,還有六天的時間。

  庫洛姆──庫洛姆───

  骸在心底呼喊著。

 

 

  並盛中學,頂樓上。

  一隻黃色毛茸茸的金絲雀,飛翔在一名躺在地上的男子周圍,雀躍地用如小孩般純真的聲音歌唱著。

  「綠意盎然的~並聖中學~校園不大不小~真是剛剛好~」

  音落,它降在男子頭頂附近,輕快地叫了叫。

  「雲雀!雲雀!」

  「雲雀!雲雀!」

  男子,緩緩睜開了他那雙灰藍色的鳳眼,然後坐起身。

  「喝……」他摀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金絲雀振翅而飛,再次叫了叫。

  「雲雀!雲雀!」

  「雲雀!雲雀!」

  男子伸出白皙的食指,金絲雀乖巧的停駐在上,整理自己亂糟糟的羽毛。

  「哼……」

  柔美的唇角,勾勒出一幅令人心悸動的畫作。

  雲雀漾出溫柔的眼神,淺笑著……

 

  「鏘」。

  清脆的鋁棒擊球聲。

  人群鬧哄哄的吵雜。

  噓聲。喝彩。尖叫。

  完完全全──就是草食動物會有的行為──而且還是群體的。

  雲雀兩手交疊放在下巴,趴在鐵欄杆的俯瞰腳下如圓點的並盛學生。這已成他打發無聊時間的例行公事之一。

  ──雖說是例行公事之一,但還是很無聊。

  巡邏校園、維持校園和平、咬殺群聚的草食動物、咬殺搞亂秩序的草食動物、處理文件、處理校外的紛爭、睡覺……等等,日復一日同樣的事情,可說是枯燥乏味至極。縱然有很多他足夠咬殺的草食動物每天等著他,他依舊覺得不滿足。

  如果有小嬰兒或那個時強時弱的草食動物可以每天陪他打一架當作例行公事的話……

  雲雀灰藍色的鳳眼一閃精光,露出興奮的神情。

  朝樓梯口的方向走去,他想到小嬰兒欠他的人情似乎還沒還,嗯……就用這個讓他還人情好了。他盤算著,一步一步走下階梯,準備邊巡邏邊找尋小嬰兒的行蹤。

 

  「咦!庫洛姆不見了?」

  「嗯,是啊。今天我和小春原本想約庫洛姆一起去吃蛋糕的……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人……」

  「這麼說來,我最近在黑曜附近晨跑的時候,好像都沒看見庫洛姆呢!」

  「什麼?!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都沒告訴第十代首領啊!棒球笨蛋!」

  「山本同學,你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沒見到庫洛姆的嗎?」

  「嗯……我記得是五天前吧!」

  一連串一聽就是熟悉的草食動物間的對話傳進雲雀的耳裡,他忽然停下腳步,挑起眉頭,帶著一分好奇九分咬殺的心境,再次邁步朝他們走去。

  「哇喔。」一、二、三、四……群聚!雲雀的大腦閃過此一詞,瞬間從袖口拿出自己的拐子,「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他問,望著備戰狀態的兩人──身後的草食動物。

  「雲、雲雀學長!」長相一臉稚氣的澤田綱吉驚慌失措的胡亂揮著雙手,解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就、就、就是那個……」

  耐心磨損完畢,廢話不多說,咬殺!

  就在澤田綱吉將成拐子下的亡魂之際,一個拉長的身影自雲雀的背後緩緩接近,他停住揮舞拐子的動作,感受身影散發的氣息。

  他淺笑,轉身面向拉長的身影,「喲,小嬰兒。我正好有事找你呢。」他對著身穿黑色西裝、頭戴黑色紳士帽的里包恩聊天般地說。

  「是嗎?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里包恩像倉鼠模樣的彎唇微笑。

  「里包恩!庫洛姆、庫洛姆她!」

  「嗯,我知道。剛才我已經聽說了,庫洛姆她不見了。」里包恩處變不驚的應道,意味深長地看了雲雀一眼,「選在這種時間抓走庫洛姆,敵人很明顯是要找骸的。」

  「找、找骸?等等,里包恩,你是說……庫洛姆是被人抓走的?」

  「你們知道骸快要從復仇者監獄出獄了嗎?」撇下澤田綱吉的問題,里包恩丟下這句震驚在場所有人的話──而最訝異的,莫過於是與骸為宿敵的雲雀了。

  他要出獄了,那她呢?她要怎麼辦──?!

  雲雀對自己首先想到的問題忡愣了一下,隨即他閉上雙眼,試圖忘掉剛才的荒謬想法。

  「六道骸那傢伙要出獄了?里包恩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

  「嗯。距離骸出獄的日子,還有六天的時間。」

  「六天……六天之後……骸他就會出獄……那庫洛姆呢?骸他出獄後,庫洛姆該怎麼辦?她一直都靠著骸他的幻術活下來的啊!現在她被抓走了……」

  「所以,這時候,阿綱──你要怎麼做?」里包恩跳上揹著球棒的山本武肩頭盤腿而坐,「你是首領吧?現在有家族成員陷入危險,身為首領的你──要怎麼做?」

  澤田綱吉握緊拳頭,褐色的瞳仁透出一道強大決心的眸光,「這還用說嗎……」他盯著里包恩,回答:「當然是要在骸出獄之前,救出庫洛姆了!」

  里包恩凝望澤田綱吉,壓低帽簷,微笑。

  「說的好啊!第十代首領!」

  「哈哈!又要玩黑手黨遊戲嗎?我也要參一腳。」

  「獄寺同學……山本同學……」澤田綱吉感動地看著在他面前的兩人,然後看向默默在一旁的雲雀,「雲雀學長,你要不要……」

  「我不要。」雲雀睨了澤田綱吉一眼,直接腰斬澤田綱吉未說完的話。

  他是不受束縛,孤傲的一朵浮雲,不需要為誰而限制自己的行動,也不會因誰而改變自己的行為。

 

  ──即使是在腦海一閃而逝的她也一樣。

 

  他只為自己所在意、所感興趣的人事物,做出屬於自己方式的行動及行為,戰鬥也是、保護也是,他不必在意群聚動物制定的「規則」或所謂的「基本」,它們和他──沾不上任何一點關係。

  他的「法則」和「基本」──只有孤獨、高傲的──活在自己的世界。

  直到終結。

 

  「既然如此,那就來看看吧。」里包恩忽地冒出一句彷彿在回應雲雀的話,「在你的心裡,真的是這麼想嗎?」

  雲雀瞇了瞇眼,盯著仍在微笑的里包恩。

  「咻」。

  「你是什麼意思?小嬰兒?」雲雀回問從山本武的肩上跳下來的里包恩,心中湧起一股像被發現什麼秘密的煩躁感。還握在手中的拐子捏緊了一些。

  里包恩再次壓低帽簷,走過雲雀身旁。

  「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

 

 

 

目標04

 

  人類總是到失去某一人事物才明白他的重要和美好。

  因為在還未失去的時候,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習慣他的存在、看慣他的存在,甚至有些厭膩他的存在,直到他不在身邊──沒了習慣的存在、沒了看慣的存在,甚至沒了厭膩的存在──那一瞬間,才會知道他存在意義的影響,早已是根深蒂固,如同拔不掉的草;如同敲在牆的釘子留下的洞,深沉的留在心底的最底方,無法取代、無法搶奪,卻會悄悄溜開……

 

  此時的骸,便有這種類似的心境。

  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這是他嗎?他會有這種脆弱的心境是為誰?為什麼?為何物?

  他反問,在心底不停反問不停嗤笑不停反駁。

  『骸大人────』

  『骸大人…………』

  『骸……大人…………』

  但是,不管反問多少次、不管嗤笑多少次、不管反駁多少次,那個追隨他的女孩聲音永遠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再怎麼想逃避,再怎麼不承認,骸自己也心知肚明──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對她的情感變了味?

  當下她把手交給自己的時候?

  自己用她的身體現身的時候?

  還是,

  自己不經意會去注意她的時候?

  「庫洛姆……庫洛姆──」

  他不能失去她──就算他出獄了──他也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不想失去的話,就到這裡來找我吧──」

  一個充滿誘惑的男聲突然說。

  「找我──D•斯佩德──」

  殘留的餘音在骸的腦中繚繞,而後像被剪刀陡然剪斷般失了聲。

  「D•斯佩德……?是嗎?」骸重複男聲說出的名字,壓抑殺氣的輕笑。

  「敢動我的人……還向我報上名字……」

  骸緩緩睜開他那雙異色瞳的眼眸,壓抑的殺氣也在睜開的同時射散。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

  「混帳黑手黨──!」

 

 

  一座彭哥列所屬的小島,一棟殘存悠久歷史的建築物內。

  一名身穿黑色西裝與藍色大衣,還有一頭暗藍色鳳梨型短髮,外貌相似六道骸的男子邁著毫無聲響的步伐正優雅行走著,嘴角始終勾掛看不透意象的輕笑。

  兩分鐘後,他走到一扇房門前停下腳步,轉開門把,入內。

  房內,是簡單精緻的擺設飾物,如床、櫥櫃、電燈、盆栽等等一般房間有的配備。除外還有──

  一位女孩。

  一位雙眼無神、內心被控制的女孩。

  她的深紫色眼眸像被糟糕的畫家混上其他汙濁的顏色,黯淡而無光;白皙的臉因為虛弱的身體更顯蒼白,她跪坐在鋪著毛毯的地板上,宛若一隻遭遺忘的人偶,一動也不動。

  男子慢慢走向女孩,在她面前單膝跪地的平視著,而後溫柔的牽起她的下巴。

  「就要屬於我的了──六道骸──」他用拇指來回撫觸著女孩潤嫩的嘴唇,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臉頰上一吻,「你──」

  「庫洛姆──」

  「全部──將屬於我────」

 

 

  深黑。

  漆黑。

  暗黑。

  就像深處在幾千公尺下的海底,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五官失去了原本的功能,看不見、聽不清、聞不到、嚐不出、說不了,連肢體也失去了牽動的反應,頭顱、雙手、雙腳毫無知覺,神經系統失常,如同電腦當機,傳達不出任何信息。

  庫洛姆有一個預感。

  一個快要死去的預感。

  她知道她怎麼了。

  她知道。

  她都知道。

  但她卻無法阻止那個抓住她的人。

  不論她有怎樣反抗的想法,她仍然只能深處在不見底的海水中,沉淪溺斃。

  骸大人……

  骸大人……

  骸大人────

 

  「哎呀,妳哭了。」

  一道憐憫的男聲傳進她明明失聰的耳中。

  然後一抹不輕不重的力道擦過她眼下的臉頰。

  她看見了微小的光芒。

  她聞到了陌生的味道。

  她動了動她的手和腳。

  「嗯……看在妳乖巧惹人憐愛的份上……就暫時解除對妳的控制、吧。」

  話音一落,庫洛姆混濁的深紫色眼眸也在一聲彈指之下,瞬間轉質清澈。

  她彷彿從那片汪洋脫離般,身體忽然在沒有水阻力的當下,不及察覺重力壓至全身,或說不及適應自己原本的重力,她瞪大眼眸,側倒在地。

  但預想的疼痛並沒有襲來。一隻右手扶住她瘦小的肩膀,止住了她因地心引力而將倒地的身體。沿著右手的方向望去,庫洛姆正要向右手的主人道謝的同時──

  她再次瞪大眼眸。

  幾乎是零點幾秒的剎那──她的恐懼凝結──身體、臉龐、頭髮、聲音、動作──

  恐懼像冰霜凝結包覆了自己。

  然後──

  宛如動物與動物會產生警覺性的保持一段安全距離,庫洛姆的身體在腦還未有指令的情況反射性移開了和那人的距離,即便如此也移不開庫洛姆對他的恐懼。

  「怎麼啦,我的庫洛姆?」輕佻的語調、輕笑的嘴角,男子戲謔地盯著庫洛姆,欲試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要過來!」庫洛姆失控的大叫。

  這個人──她知道──

  是那個人──

  那個抓住她的人──

  他──她沒記錯的話──他是彭哥列一世的霧之守護者──

 

  D•斯佩德。

 

  「好、好,我不過去。」D無奈地舉起表示投降的手勢,嘴角勾出的輕笑依舊不減,「我不過去,那就──」

 

  「──妳過來吧。」

 

 

 

目標05

 

  如果說。

  如果說,我不是因為利用而去救妳──

  如果說,我不是因為利己而去救妳──

  妳相信嗎?

  如果說。

  如果說,我是因為必要而去救妳──

  如果說,我是因為需要而去救妳──

  妳相信嗎?

 

  如果、如果、如果──

  一切的如果,都是因為不想失去妳──

 

  妳──相信嗎──?

 

  當妳的身影映入我眼瞳的瞬間,我早該發現了──

  我的眸中,已經深深烙印妳的存在……

 

  沒有霧,雲只是單純的雲。

  沒有雲,霧只是單調的霧。

  沒有妳,我也只是單獨的我。

  沒有我,妳也只是單一的妳。

  沒有交集──

  就沒有不一樣的世界───

 

 

  天空。

  布滿晚霞的痕跡。

  像隨心情任意潑灑水彩而暈開的橘紅光影,並盛町靜靜吸上一層晚霞特有的顏色。如拓印在之中的人群偶爾抬頭,會心的將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

 

  然而在並盛中學,此時的景象卻讓人無觀望,心中的擔憂更是隨著日落,更甚沉重。

  時間正值下午五點整。

  為首的澤田綱吉與三名穿著校服的男子凝重地看著戴著黑色紳士帽的里包恩,後者瞥了一眼站在最邊緣表明不前來的鳳眼男子,隨即看向澤田綱吉。

  「抓走庫洛姆的,是彭哥列一世的霧之守護者──D•斯佩德。」里包恩的第一句話,便讓眾人為之驚愕。

  「D……D•斯佩德?」聞言,澤田綱吉左身旁的獄寺隼人猛地站了起來,「里包恩先生!這怎麼可能呢!D不可能還活──」

  「對,沒錯,他應該是不可能還活著才對,但,事實就是如此。」里包恩冷靜地回道,看不出神情的眼眸在說到談論之人時卻倍感殺氣。

  「D……D究竟為什麼要找骸呢?」澤田綱吉煩惱的抱住自己的頭。他想不透,D抓走庫洛姆是為了找骸……那為何要隱藏庫洛姆的存在?骸可以以庫洛姆的身軀讓自己出現,D應該知道這件事,不然他不會抓走庫洛姆,可他抓走庫洛姆,又不讓骸以庫洛姆的身軀現身,到底是──

  突然地,一絲詭譎難受的氣息自澤田綱吉全身的毛細孔竄至大腦神經,就像暈車那般的噁心昏眩,也彷彿身在腐爛惡臭的屍塊中漸被湮沒。

  ──但是這樣的感覺,是無比的熟悉──只有擁有超直感的自己,才能感受到的──

  骸的蹤跡。

  「來了……」澤田綱吉摀著頭,褐色的眼眸死死盯著教室們口。

  隨後發現異樣氣氛的,則是帶著紳士帽的里包恩與站在最邊緣的鳳眼男子。

  「哼呵呵……」

  「哼呵呵呵……」

  聲音先傳了過來,再來是一縷一縷靛色的幻霧。

  「吱呀」。

  門被人緩緩打開。

  「你連那個混帳黑手黨為什麼要找我都不知道嗎?澤田綱吉。」

  「你──是──」

  「嗯……你也還健在啊,雲雀恭彌。」一名有著與骸同髮色的並盛學生壞笑的掃了站在最邊緣的鳳眼男子一眼。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左手開始有幻霧聚集,變成一把銀色三叉戟,原本包在右眼的紗布也掉了下來,鮮紅色有著數字「六」的瞳眸顯現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眾人面前。

  「骸……你是骸吧。」明明是個疑問,澤田綱吉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六道骸?!這個傢伙、是六道骸?!」

  「阿綱,你說的是真的嗎?」

  「……」

  澤田綱吉大力地點頭,「沒錯……我確定……這個人是骸,雖然不是本人,但我知道就是他。」

  「哼呵呵……」以並盛學生的身軀現身的骸笑了笑,「你果然是很值得讓我奪取你身體的人,澤田綱吉。」

  「呃!你、你、你還再想這種事啊!」澤田綱吉緊張又無言地看著骸,下秒卻像放下重擔一樣的吁出一口氣,「但骸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放心的語氣、關心的眼神、安心的笑顏,澤田綱吉的舉動讓骸一愣,接著澤田綱吉的身影緩緩改變,交疊成另一個人的身影──

  那個女孩的身影──

  「哼……」骸快速的撇頭,走到另一邊牆側身倚靠。

  「骸你知道庫洛姆的位置嗎?」

  突然,里包恩微笑地問,毫不在意被問者當下的心情。

  骸再次一愣,露出危險的輕笑斜睨向里包恩。直接搗入問題中心,使得骸還未理好的情緒又掀起一連的波瀾,他彷彿覺得自己刻意用霧建築的防護在阿爾柯巴雷諾面前全然無用武之地。

  「哼呵呵……你說呢?阿爾柯巴雷諾。」骸回問。

  「D想用庫洛姆取得你的身體,所以他一定會告訴你他的位置吧。」里包恩自信滿滿的說,「不然你來這個你最討厭的黑手黨的地方,有什麼事呢?」

  「……」

  「D……要骸的身體?」澤田綱吉看了看里包恩,又看了看骸,「里包恩……」

  「哼呵呵呵……看來你很早就猜到了對吧,阿爾柯巴雷諾。」骸閉上眼再睜開,打斷澤田綱吉的聲音,「不過我來不是要告訴你們庫洛姆的位置的。」

  站在最邊緣的鳳眼男子,眸光頓時有了焦距,本無動靜的身體,也離開了牆面。

  「──我來,是要──」

  「鏘」!

  後半段的話因金屬武器的交鋒聲隱沒在未說出口的腹中。

  「雲雀學長!骸!」

  「喀喀喀喀」。

  拐子和三叉戟硬碰硬的壓制聲。

  「你想說什麼。」雲雀殺氣騰騰的狠瞪骸,另一隻拐子同時往骸的腦側揮去。

  「跟你有關係嗎?雲雀恭彌。」骸輕鬆閃避,三叉戟卡住拐子再往後一彈,開出了一段攻擊防禦皆有利的距離,「而且……」

 

  ──這本來就是我的事。

 

  「鏘」!

  雲雀再次不等骸說完,便揮舞拐子。

  「你敢說你能憑自己救回『她』嗎?」

  ──「她」?

  骸第一次在和雲雀交手的其間思考以外的事情,這也讓他恍然發覺些微的不對勁。

 

  殺氣──雲雀恭彌的殺氣──沒有殺意──

  甚至可說是稱不上殺氣。

 

  以往在跟雲雀恭彌交手的時候,他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絕非常人的殺氣,天生,再加上後天而來的殺氣,很類似他──但他與雲雀恭彌對打總帶著三分殺意七分玩味的心境,因為他是「感興趣」,不是「想殺他」──雲雀恭彌則屬後者多於前者,殺意每每不減反增,興趣更不用說了──

  然而現在他的殺氣卻是空有其表。

  沒有殺意的殺氣。

  沒有「想殺」的殺氣。

  連一絲純粹的殺意──都沒有。

  他──此時此刻──沒有「想殺他」的心思。

 

  「鏘」!

  拐子又一次和三叉戟碰擊。

  ──不僅沒有,他也沒有使出全力。

  為什麼──?

  而「她」──「她」──難道說是──

  那瞬間,骸領悟到的那瞬間,他彷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原因、不對稱的目的、不一樣的心境……

  哼呵呵……是嗎?

  雲雀恭彌,你也和我有同樣的情感?對「她」──同樣的情感?

  「你、露出破綻了。」雲雀低下身,由下往上,由右往左,加速慣性的提起拐子,準確地往骸的側臉狠戾擊去。

  骸輕笑,了然於胸,雖然他在發覺到的瞬間有著「怎麼可能」的驚訝,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原來呀,雲雀恭彌。

 

  「你對庫洛姆……有異樣的情意了……是吧。」

 

  雲雀瞇起灰藍色鳳眼。

  惱羞、不悅、尷尬。

  一次又一次的煩躁。

  他在對手破綻的空隙間第一次停下揮舞的拐子。

  「吵死了。」

  很煩躁很煩躁的情緒在雲雀的心底蔓延。

  下意識地,他掃向小嬰兒的身影,想到了一小時前他們的對話……

 

 

  『雲雀,你喜歡上庫洛姆了對吧。』

  里包恩一登上學校的頂樓,便馬上說出聽起來信誓旦旦的話語。

  雲雀迅速瞇起鳳眼,瞪著背影面對他的里包恩,沉默啞然。

  ──而這對雲雀來說,也是種不願承認的,默認的事實。

  ──他沒辦法違心開口否認。

  『哼……』最後,他也只能淺笑冷哼。

  『雲雀,一起去救庫洛姆吧。』里包恩說。被夕陽拉長的影子,竟像大人才有的身長,延伸至了雲雀的腳邊。

  雲雀死死地盯著里包恩,一貫不受人擺佈的語氣,『我不要。』

  『骸會去救庫洛姆喔。』里包恩牛頭不對馬嘴,『你再不直視自己內心的那股情感,後悔也莫及了喔。』

  後悔……

  保護好她……像保護好自己的學校……如果沒這麼做……

  後悔嗎?

  原本低頭盯著里包恩的雲雀抬頭仰望了天空。他對她的情感真如小嬰兒所講的──喜歡她嗎?是的話,那麼自己在掙扎什麼?不是的話,那麼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煩躁?

 

  他──喜歡她──是這樣子嗎?

 

  捫心自問,探求答案。

  小嬰兒剛才說,那傢伙直視了他對她的情感……什麼情感?跟他一樣的情感……嗎?還是更深層的……他無法介入的──僅只有他們彼此知道的情感……

  心臟緊縮了一下。

  痛,難以言喻、難以抒發的痛。

  無形的刀刃切割成的痛,一塊一塊砸在雲雀的心頭。

  他皺起了眉。

  『喜歡她的話,為什麼不承認呢。』里包恩的話語讓雲雀再次低頭,『直視你對她──對庫洛姆的情感吧,雲雀。』

  『……』

  這一刻裡,雲雀直視小嬰兒的灰藍色鳳眼中,悄悄多了驚豔……

 

 

  空氣短暫的停止流動。

  窒息般的氛圍,但沒有持續很久。

  雲雀冷冷地瞪向骸,勾唇的同時,空氣也如同上了發條的時鐘,流動。

  「──那又怎樣?」

  雲雀淺笑。

  那又怎樣?

  是呀。

  那又怎樣呢?

  他還是承認了──原本不願承認的,默認的事實──

  「哦?」骸挑起眉。他沒想到,雲雀恭彌會如此坦白承認。

  他憑經驗望向可能改變雲雀恭彌另面思考的人物,不出他所料,那人早已知道自己會想到他,還裝作不關己事的從容壞笑。

  哼呵呵……果然是你啊,阿爾柯巴雷諾。

  骸也回以輕笑。無所謂,能見到自己感興趣的人不曾展露出的一面,算非常值得了。

  不過──

  「雖然說聽到你公然坦承一件讓我覺得不會從你口中說出來的事,但我還沒忘記我來這裡的目的。」

  「鏘」!

  骸的三叉戟倏地打向雲雀的拐子。

  「能不能憑我自己救回她,不是由你認定的──雲雀恭彌。」

  「鏘鏘」!「鏘鏘」!

  「雲雀學長!骸!」

  「搞什麼!這麼緊急的時刻,他們竟然還打啊!」

  「鏘鏘」!「鏘鏘」!

  「別打了!雲雀學長!骸!」澤田綱吉喝止著,眼看場面即將要失控了,正當澤田綱吉準備服下死氣丸來制止他倆之時──

 

  「呵呵呵……呵呵呵……」

  一道在眾人腦海迴盪的男聲戲謔的冷笑著,而那音調,讓人不禁悚然一顫。

  「原本想說要來看看未來第十代的彭哥列究竟如何,想不到竟然在起內鬨啊。」尾音拉長的男聲隨著聲音的沒落升起了和剛才骸現身時相同而無異的幻霧,接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及藍色大衣的男子擁著一個女孩出現了──

  「真難以想像,在第十代彭哥列的統領下,你們這群年輕的彭哥列小鬼會把彭哥列搞成何種慘不人賭的模樣。」譏諷的男子漠視的斜望,「妳說是吧……我可愛的庫洛姆。」

  「是……D……大人……」女孩無神的雙眼迎向男子,聲音也如那雙無神的眼般毫無生氣。

 

  「庫洛姆!」

  「……」

  「……」

  澤田綱吉欲向前走近,卻彷彿被阻撓似的無法向前,相反的,另外兩人則是已衝至男子跟前,手上的武器帶著殺氣不帶留情地揮去──

  「真是厚重的見面禮啊。」男子悠哉地笑了笑,右手在毫秒之差變出拐杖的迎接兩人的攻擊,「不過……就憑這一點攻擊……還是太嫩了。」

  「碰」!「喀」!

  男子一手擁著庫洛姆,一手拿著自身的武器,依舊冷笑。

  「幻覺……?」澤田綱吉停下動作的瞪大褐色眼眸。

  「……」

  「……」

  「呵呵呵……沒錯,年輕的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男子來回踱步,在原處停了下來,「雖然說看你們的反應應該知道我是誰了,但我還是完整介紹自己一次吧。」

  「我是一世的霧之守護者──D•斯佩德。」

  「答答」……

  「哼呵呵呵……」突然,在D身後的骸輕笑,握緊手上的三叉戟,「其實你可以不必特地自己過來的,D•斯佩德,你提前來,也不會改變你會變我輪迴的命運。」

  「呵呵呵……是嗎?要說的話,我能在死之前見到一場我主演的好戲也不錯。」D聳聳肩,輕描淡寫地說出前一分鐘發生的事。

 

  血。

  涔涔的血,自骸的額頭流下,沿著臉頰滑至下巴處,再自尖端滴落地板。而這,不是D,而是雲雀的攻擊所致

  「你讓開,」緊接骸不到幾秒,雲雀也拖著被血浸染左肩的身體,握緊右手拐子的站在骸的側旁,「這個人,是我的獵物。」說著,瞥了骸一眼,「不讓的話,我順便連你一起咬殺。」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雲雀恭彌。」骸也瞥了雲雀一眼,「真不巧,我現在就想殺了這個混帳黑手黨。」音一落,骸的紅色右眼周圍冒出了修羅的火焰,眼中的數字同時轉成了「四」。

  「呵呵呵……你們還想來嗎?」D用無藥可救的表情冷笑一聲,隨即正起面色,「但我現在沒閒情逸致陪你們玩,把這份殺意留到來我這的時候再說吧,六道骸──還有──」

  D瞇起了眼眸,仔細地打量著雲雀。

  跟阿諾德還真像啊……他默默低喃出想法。

  哼了一聲,D擁著庫洛姆,開始由腳風化消散,「下次見面,就不像這次一樣了這次突然的來訪,只是隨意看一下我未來的容器──六道骸,我很期待得到你的──以及庫洛姆的身體──那天的到來。」

  「你不會如願的,D•斯佩德。」骸壓抑怒火的輕笑,「我會在你取得所謂的容器以前,送你到地獄的盡頭,而且是地獄最深的盡頭。」

  「我拭目以待。」

  「嘩」……

  語畢,風化的幻霧也消散無蹤。

  雲雀與骸看著幻霧消散的位置,然後同時甩頭。

  下次見面──當然不會像這次一樣了──

  兩人摸向彼此因D而造成的傷口。

  下次見面,將會連同這次的份,一併加倍奉還──

  D•斯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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