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龍の物語

2022/03　參加こんぽこ大決戦之作品。
2022/06　重新修改，刪減為「試閱」內容，懇請見諒。

類型／著作：奇幻／原創
形式／地方／時間：人、狐狸／都市／未來
主要人物：司蘺、瀨修

簡介
Partnering，一種能讓人與動物雙方清楚明瞭彼此表達和情緒的特殊能力。
而這裡，便是一位少女與一隻會說話的狐狸相遇的故事......

Fox–0.

　　也許在那一天，他們初次相遇的那一天就注定了吧。

　　他們旁人無法介入，又密不可分的關係……

Fox–1.

　　「還真無趣啊，剛才那部電影。」離開電影院，司蘺舉步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自言自語的抱怨。

　　「是嗎？我倒覺得蠻有趣的。」忽然，在司蘺身旁的身影習慣成自然的感受眾人望著自己的目光，不快也不慢的緊跟司蘺，悠悠開口。

　　司蘺不著痕跡的蹙眉，警告意味濃厚的瞟了他一眼。

　　「不過主角設套讓兇手自己坦承罪行的手法確實太簡單了。」身影繼續說道，刻意裝作沒看見司蘺陰霾的神色，「如果是我的話……」

　　「瀨修。」

　　冷冽的氣息，停駐的腳步，讓身影也閉上說話的嘴，玩味的望向司蘺。

　　司蘺微瞇起眼。

　　明明在自己身旁的傢伙不是「人」……但她總覺得瀨修的唇角……一直隱隱勾勒著令人厭煩的狡黠。

　　沒錯。

　　瀨修如同字面意義上的一樣，他並不是「人」。

　　他，是一隻狐狸。

　　而且……

　　他還是──一隻會說話的狐狸。

Fox–2.

　　會說話的狐狸──就算放到現今，說實在還是有點荒謬吧。

　　但司蘺就是遇見了。

　　也嚴格說起來，那隻狐狸──也正是瀨修，是因為遇見她才會說話的。

　　在這個時代，人與動物有了一種名為「Partnering （夥伴關係）」的特殊能力，這個特殊能力能讓雙方清楚明瞭彼此的表達和情緒，就像一座搭起人與動物溝通的橋樑。對於喜愛動物的人以及對人感興趣的動物來說，Partnering 帶來了莫大的幫助。而Partnering 從何而來？亦有不少好奇的人從事相關研究。

　　Partnering 消弭了大部分人與動物的隔閡和阻礙，與此同時，Partnering 也產生了一定的威脅。它讓喜愛彼此的雙方感情更為親密，但憎恨彼此的雙方，卻加速了裂痕的擴大。

　　話雖如此，Partnering 也沒有強大到足夠影響人與動物的平衡性，甚至可以說它其中的兩個特點正是人與動物依然能維持現狀的關鍵。

　　第一、Partnering 只能一對一，讓人與動物建立兩者的關係。

　　第二、Partnering 並沒有辦法，讓人與動物講出彼此的語言。

　　「如果能和動物對話該有多好」──應該有不少人這樣想過吧。

　　但對司蘺來說，假若動物真的能和人對話，這個世界只會充斥更多厚顏無恥與更敢睜眼說瞎話的存在。語言是種智慧的象徵，動物要是會說人的語言，再加上自身的天性，人哪天會被某種動物取代原有的地位也並非一派胡言，現在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看似是人，但誰又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變成其他動物？

　　所以「如果能和動物對話該有多好」──對於有這種想法的人，司蘺是相當鄙視的。

　　而在身邊有一隻會說話的狐狸之後……就更是鄙視了。

Fox–3.

　　司蘺沉默不語的領著瀨修遠離熱鬧非凡的街道，因為Partnering 的緣故，人與動物兩兩相伴的景象已是習以為常，但那些動物幾乎都是常見的貓狗寵物──而對Partnering 懷抱最多感謝之意的，亦是這些將這些寵物當作家人的人了。

　　也因此，對於走在司蘺身邊的狐狸，在許多人眼中是極為罕見的。

　　「哇！好漂亮的狐狸！」一群女高中生小聲驚呼，時不時偷偷注意。

　　瀨修抬頭瞧了瞧司蘺。

　　──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那表情，不由自主地讓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的相遇。

　　他們初次見面，是在一個月前。

　　當時，他是一隻被販賣，準備送到新主人家的狐狸。

　　這就要說說他本身的故事了。他是一隻人工飼養的狐狸，他從小就明白，自己是被拿來賺錢的工具──因為他不是唯一一隻被照顧的狐狸，也不是唯一一隻被賣掉的狐狸，儘管照顧他的飼主從沒虐待過他，甚至非常細心的照料，但他有自知之明，總有一天他會離開這裡，前往一個新的環境，而他對於自己新的生活，也早已做好了準備和打算。

　　但那一天的到來，還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Fox–4.

　　聽到數不清多少次對瀨修的讚美，司蘺的外表儘管寒著一張臉，但內心早已嫌棄幾千萬遍了。

　　漂亮的狐狸？確實，瀨修是一隻被飼養的很優異的狐狸，要不是那傢伙死纏著自己……她也願意承認。

　　雖然瀨修會纏上自己──現在回想，她有一部分微不足道的責任外……也是自己招惹來的。

　　『因為妳，所以我莫名其妙的會說話了。』當時，瀨修毫不畏懼司蘺彷若能殺人的視線，與她自然交談起來，『我可不想當會說話的狐狸。』

　　『那你想怎樣？』司蘺語氣不善的反問。

　　他們的周圍，躺著五六個倒地不起的人──裏頭包括為了抓回逃離的瀨修，無辜被捲入爭鬥的飼主。

　　不──應該說，是瀨修「有意」，將飼主捲入那場爭鬥的──那場好比某些人為針對而針對的爭鬥。

　　『我原本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但遇上妳後，我卻會說話了，所以，妳有義務，讓我變回原樣。』

　　『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的關係？』司蘺瞇了瞇眼，『搞清楚，臭狐狸，我和那些人的衝突是我的事，但你為了逃離，擅自帶人蹚渾水，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司蘺也不是傻子，她思忖幾秒就釐清狀況了。她還訝異，怎麼會有人突然闖入爭鬥之中？原來……是這隻狐狸。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難想像剛才讓那些人反目成仇的人會是妳。』瀨修答非所問。

　　能讓原本團結一心的不良因為幾句挑撥分崩離析……這可不是大多數的人能夠做到的。

　　『我也很難想像，你這隻狐狸為了逃離，居然能臨場預謀這一齣。』司蘺反唇相譏，『總之，你為什麼會說話的原因，與我無關。』

　　『那麼，我也決定了。』瀨修湖碧色的雙眼盯著司蘺，『怎麼說妳也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會說話的人，而我除了妳，也不打算再讓其他人知道我會說話了。妳不幫我無所謂，不過在我找到變回普通的狐狸的方法前，我會一直跟著妳。』

　　『……你在開玩笑？臭狐狸？』

　　『我沒有開玩笑，相反的，我很認真。』瀨修告訴司蘺，『況且，要是其他人知道了我會說話的原因有可能是妳，妳覺得妳的生活還能安寧嗎？』

　　『我說了，你會說話的原因，與我無關。』

　　『可惜，口說無憑。』瀨修狡黠的彎起眼眉，『因為事實就是我遇見妳，所以，我會說話了。』

　　司蘺最終啞口無言。

　　而那便是她絕不會忘記的……他們初次的見面，以及對話。

Fox–5.

　　「總有一天，我一定要擺脫掉你這隻死纏不放的臭狐狸。」

　　回到租屋處，司蘺狠狠瞪著瀨修，咬牙切齒的清楚說道。

　　瀨修瞥了司蘺一眼，依然微微勾勒著看似狡黠的嘴角，隨即慢悠悠回應：

　　「這句話，妳從我跟著妳的第一天就開始說了。」

　　司蘺冷哼一聲，將自己拋到床上後，茫茫然的凝視天花板。

　　瀨修走近放在床頭一旁的毛毯，也將自己埋在其中──那是司蘺給他的，雖然她總把他當成麻煩，說到底還是名有良善之心的少女。

　　而且……

　　「司蘺，妳沒想過……要用Partnering 和我建立關係嗎？」瀨修試探性的詢問。

　　是的，儘管他們像用Partnering 建立關係的人與動物，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真正的關聯。

　　「我恨不得你立刻滾蛋，才不想和你建立什麼狗屁關係。」司蘺的話語絲毫不留情面，甚至還略帶粗俗。

　　「我想也是。」瀨修預料之中。

　　他也感覺得出來……司蘺似乎隱隱排斥著Partnering 。

　　不過他也不想和人建立關係就是。

　　所以，他才會逃離。

　　和素未謀面的人建立關係什麼的……不要說素未謀面，哪怕感情再深摯的人也一輩子都別想。

　　──他的一生裡，不需要和任何人有關係。

Fox–6.

　　「啊！快看！是狐狸！」

　　「好特別喔……是狐狸耶！」

　　走在路上，司蘺與瀨修周圍一如既往地伴隨旁人的驚呼，以及旁人落在瀨修身上依依不捨的目光。

　　司蘺無法理解。對於這隻像麥芽糖黏在自己身上的狐狸，她只覺得是個無賴。

　　甩不開的無賴。

　　「到底有什麼好特別的？」她用僅有他們彼此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羨慕嫉妒嗎？」瀨修嘴角微漾。

　　「你閉嘴。」司蘺回應的一語雙關。

　　「真那麼不想我跟著妳的話，只要出手幫我不就好了？我們彼此解脫，皆大歡喜。」

　　拐彎走進一條僅有他們的小巷，瀨修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對司蘺提議。

　　「我雖然不想你跟著我，但我更不想『再次』被你利用。」司蘺毅然拒絕，甚至將「再次」重點強調。

　　瀨修當然知道司蘺在說什麼。

　　「妳怎麼那麼記仇啊？」他的語氣透露出不可思議，「都過多久了？算起來也快三個月了吧？」

　　司蘺瞅了瀨修一眼，餘光掃過他那和語氣同樣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她停下腳步。

　　他也停下腳步。

　　「總而言之，要我在『盡快幫助你這隻臭狐狸解決問題』或『不知道還會和你這隻臭狐狸相處多久』之中做選擇，我毫不猶豫會選後者。」

　　司蘺的回答，瀨修並不意外。

　　「既然這樣，那我們兩個也只好……繼續牽就了？」瀨修語尾上揚的反問。

　　「你最好趕快找到恢復的方法。」司蘺重新邁開步伐。

　　凝望司蘺的背影良久，瀨修才踏出跟上的腳步。

　　──他想起了自己那個時候為什麼會選擇跟在司蘺身邊的原因。

　　那個時候，他決定跟隨司蘺，主要除了找一個暫時的「庇護所」之外，大概還有作為動物的一種直覺吧。

　　──他的直覺告訴他，死纏眼前的少女，未來的日子會有趣許多。

　　而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至少現在，他的生活比起以前的日子，多了更豐富的色彩。

　　只是──那又如何？

　　總有一天，他們都會成為彼此淡忘的過客。

　　他不可能永遠跟隨在司蘺的身旁。

　　也不可能永遠──是隻會說話的狐狸。

Fox–7.

　　「司蘺，妳對Partnering 有什麼看法？」

　　來到他們熟悉的街道附近，瀨修忽然很隨意的對司蘺提問道。

　　倚靠圍牆望著遠處來往的人群，司蘺認真思索幾分，隨即低頭看向瀨修。

　　不間斷的雜亂聲響，形成了一種不讓人聽清話語的加密頻道。

　　「Partnering 對於我，簡單比喻的話，就是能讓人與動物的溝通變得更順利，也能更快認識彼此的工具吧。」她舉出為何這麼認為的觀點，「不然為什麼Partnering 無法讓人與人或同種族的動物建立關係？」

　　假若雙方「本身」就有辦法順利溝通，那Partnering 對於兩者的意義……便幾乎趨近於無了──畢竟Partnering 只是讓彼此在溝通上減少誤解，而不是讓彼此可以讀取對方的「想法」。

　　瀨修仰起頭，倒是沒預料司蘺會與自己認真地講出這番見解。

　　「順利溝通，然後認識彼此嗎？」瀨修抓出她的重點。

　　「你到底想幹什麼？」司蘺不耐煩的戳穿他。

　　瀨修微闔眼瞼，饒富興味的瞧著視線早已不再自己身上的司蘺。

　　比起他這隻狐狸，她似乎更注意那些看起來相處和諧，感情融洽的人與動物。

　　明明那麼排斥Partnering 的感覺，真是矛盾的少女……

　　識時務的停止話題，瀨修遙望商業大樓上的螢幕內容，突然鬼使神差的提問。

　　「那司蘺……」

　　「幹什麼？」

　　「要是哪天我快死了……妳會奮不顧身的救我嗎？」

　　司蘺側身盯住瀨修。

　　他的模樣異常的認真……不像在開玩笑，也不像隨口亂問。

　　順著瀨修的目光，司蘺終於知道瀨修這麼問的原因了。

　　商業大樓上的螢幕畫面中，一隻看起來病懨懨的小狗正趴在地板，一位青年表情擔憂的關心小狗的身體狀況，這時一顆簡單講述效力的藥丸也出現在小狗與青年眼前，吃了藥之後的小狗也快速恢復精神和活力──原來是Partnering 研究所研製的藥品廣告。

　　「你不會讓你自己有那一天。」還沒看完廣告中針對藥品的詳細解說，司蘺首先肯定的回答。

　　「所以我才假設啊。」

　　「那等真發生的時候再說吧。」司蘺不怎麼想在這問題上做討論。

　　瀨修失望的打了一個哈欠，「妳還真是一點都不浪漫。」

　　「說得好像你就很有『人情』了？」司蘺嗤之以鼻。

　　「真是這樣的話，妳不是應該要檢討一下？妳『做人』會不會太失敗了？」瀨修的唇角，這次大大勾勒著令人厭煩的狡黠。

　　「那麼我想你肯定無『人』能及。」

　　瀨修收起了笑意，司蘺也乾脆的轉身行走。

　　「妳對我……好像很沒耐心啊。」瀨修的語氣略帶自己沒發覺的不平衡。

　　司蘺回頭，不置可否。

　　畢竟他們什麼也不是──沒有關係、亦稱不上是朋友、或者同伴──

　　只是單純的人與狐狸罷了。

Fox–8.

　　自司蘺與瀨修相遇，到往後的朝夕相處，如今也過了半年的日子。

　　司蘺已經習慣身邊的瀨修天天多少有人讚美的生活，只是被人誤會自己與瀨修有建立關係時會讓她覺得受到侮辱而已。

　　「妳的狐狸好漂亮喔。」一位男孩微微歪頭，觀察著瀨修。

　　「我和這隻臭狐狸沒有關係。」司蘺立即否認。

　　瀨修倒是不怎麼在意。他認為這種誤會要一一撇清，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啊！你們沒有建立關係嗎？」男孩驚訝地反問，「那這樣哪天狐狸不見了……不就找不到了嗎？」

　　「如果有那天，我會拍手叫好，大肆慶祝。」──司蘺差點反射性要把這句話給吐出來，幸好她克制住了。

　　「……他不會到處亂跑。」思考幾秒，司蘺只能這樣回答。

　　不過某種程度上也沒錯，畢竟，是這隻臭狐狸死纏自己。

　　「哇……好聰明喔！」男孩讚嘆不已。

　　聰明？是狡猾吧。

　　而且要是再讚美下去，那隻臭狐狸就要仰頭翹鼻了。

　　司蘺瞥了瀨修一眼。

　　瀨修也瞧了司蘺一眼。很是挑釁。

　　「謝謝妳讓我仔細看狐狸。」男孩極有禮貌地彎腰道謝。

　　「沒什麼。」司蘺不怎麼習慣他人的鄭重，何況還是因為瀨修。

　　「那……我能摸摸狐狸嗎？」男孩靦腆的問道。

　　還沒等司蘺開口，瀨修主動湊上男孩的手，任由男孩小心翼翼地撫摸自己的頭。

　　男孩剎那露出發現新玩具的興奮，「啊！他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因為你誇獎他，所以他喜歡你。」

　　「他真的好聰明喔……」男孩再次讚嘆，「他有名字嗎？」

　　司蘺原本打算回答「瀨修」，但又想起剛才瀨修很是挑釁的眼神，轉而掛起報復性的笑容，正經改口：「他叫『臭狐狸』。」

　　「臭狐狸？」男孩停下撫摸了手，一臉疑惑，「好奇怪的名字。」

　　「反正他喜歡。」

　　瀨修抬頭，半闔眼瞼的盯著司蘺，有苦說不出。

　　反將一軍的司蘺則心情愉悅。

　　直到男孩揮手道別遠去……瀨修才把憋在心中的怨氣狠狠吐出。

　　「妳……真的是很記仇。」

　　「先挑釁的是你。」司蘺實話實說。

　　「是妳見不得我好吧。」瀨修反駁，「羨慕嫉妒嗎？」

　　「你閉嘴。」

　　瀨修嘴角噙笑，「考不考慮幫我一起找變回普通的狐狸的方法了？」

　　司蘺定定盯住瀨修。

　　這無數遍類似的問題，在這幾個月裡也幾乎天天上演。

　　瀨修不得不承認，其實他挺喜歡與司蘺這樣的鬥嘴。

　　真的很有趣，司蘺的反應和回應。如果她是隻狐狸，或他是個人……他想，他會願意永遠和她待在一起……

　　然而──

　　就在他認為他們會如以往一般，爾後也依舊如此的下一秒──

　　可能是心態的轉變、

　　可能是時間的緣故、

　　「如果……」司蘺並沒有像瀨修預想的往常說出拒絕或迴避的話語，「如果我真的一起幫你找到恢復的方法……你就會離開了？」

　　那一瞬間，

　　似乎有什麼事物，在瀨修的內心……無預警的──崩塌了……

Fox–9.

　　頭一次。

　　瀨修聽到司蘺反問這件事。

　　在這或漫長或短暫的交集裡……

　　她，和他……

　　瀨修沉默了。

　　而司蘺並沒有察覺異樣的接續說：「其實，我認真思考，假設在我不幫你的狀況下，這就是我和你的生活，那你不想和人有關係的理想大概很難──」

　　「妳是不是希望我趕緊消失？」

　　瀨修開口打斷司蘺，忍不住嘲弄：「也是，假如我不是狐狸而是一個人，我應該會更快更早被妳丟在路邊吧。」

　　「……你在說什麼？」

　　「妳厭煩我了，對吧？覺得我是個累贅了，對吧？」瀨修緊緊盯著司蘺，咄咄逼人的譏諷。

　　司蘺瞇了瞇眼。

　　「是誰說……不想和人有關係的？是誰說──」

　　「我現在不是這個意思！」瀨修再次開口打斷她，聲音不自覺提高了些。

　　司蘺瞟了瀨修一眼。

　　瀨修視而不見。

　　他也說不出內心那股莫名的焦躁。

　　傳遞不到、傳達不到──連自己都模糊不清的那份情感──

　　他是一隻會說話的狐狸又如何？

　　不，正因為會說話，所以才無法表達吧──

　　「瀨修？」司蘺隱隱發現了些微異樣，「你……」

　　「司蘺……如果我離開了，妳是不是會拍手叫好，大肆慶祝？」

　　三度打斷司蘺，這次瀨修的言語之中藏著僅有他知道的渴求。隨即，他撥雲見日般的恍悟了什麼……也瞭解了自身想要的……冀望。

　　他侷促不安的等待司蘺的答案。

　　──司蘺……妳的回覆……會是什麼？

　　「這不是必須的嗎？」司蘺理所當然的仰頭遙望天空，以至於沒看見瀨修顫動破碎眸光的黯淡神情，「那代表你──」

　　「我明白了，妳不用說了。」瀨修垂下頭，再抬頭時，神情也恢復原樣，「就這麼辦吧──」

　　「那就達成協議了，我──」

　　「我現在就離開。」

　　「……」

　　剎那──司蘺終於察覺到不對勁的側身與瀨修四目交對。

　　她再次重新確認，「你剛才說什麼？瀨修？」

　　「我離開妳。現在、立刻、馬上，消失在妳面前。」

　　「……你在開玩笑？臭狐狸？」

　　「我沒有開玩笑，相反的，我很認真。」

　　相似卻又異同的對話，讓司蘺與瀨修忽然處在劍拔弩張的氛圍，誰也不讓誰。

　　下秒，是司蘺轉身頭也不回地邁開步伐。

　　──僅留下瀨修，以及最後的話語。

　　「不用你──瀨修。」

　　瀨修微微瞠大雙眼。

　　「我自己──主動離開。」

　　定定凝望司蘺逐漸遠走的背影，瀨修湖碧色的雙眼盪起一瞬漣漪，幾乎要踏出追尋的腳步。

　　同時，他又止住那份衝動。

　　瀨修自嘲一笑。

　　真像一場夢。

　　脆弱、又虛幻的夢。

　　但是……

　　瀨修垂下頭，僵硬了整副軀體。

　　──唯有心痛。

　　心痛，是如此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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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遠的繁華市區中，一棟氣派豪邁的別墅房間內。

　　一名少女坐在偌大的圓床上，聽著敲門進來的侍者報告，雙手緊緊環抱懷中的狐狸娃娃。

　　房間內，佈滿眾多與狐狸相關的物品，讓人一眼便能明白這房間的主人對狐狸有相當狂烈的喜愛和執著。

　　「是嗎？找到了呀……」背對著侍者，少女沒讓人看見她高興彎起的眼眉，低頭看向手中的狐狸娃娃，她側過頭對侍者優雅一擺手，「辛苦你們了，下去吧。」

　　直到輕微的關門聲漸落，少女這才起身下床，走往掛在牆上的一幅壁畫前。

　　「終於找到你了……」少女丟下狐狸娃娃，愛慕的摸著壁畫，「屬於我的──會說話的狐狸……」

【-TBC-】